【湛澄】忘忧重来
第1章:前程往事随风去1
金光瑶死了，金凌虽然是悲伤的，可看到江澄眼神里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上前询问，可被江澄的三言两语得回击了。江澄看着那落寞的夕阳顾不上那欣赏的心情，说完那句各回各家时，心境自然也就随着落叶飘零在地面上。
江澄带着紫电的手握紧又放松下来，心里郑重其事道:“江澄啊江澄，这个时候了，你难道还不能死心吗？以后…当真是没有任何的关系了，你这还是在怀念什么呢？你在意的东西，到头来，换的一句都放下吧，算了吧，已经还清了！江澄啊江澄，这辈子活的可真是一个笑话啊~真是永远比不上那个人啊！”
江澄出了观音庙，金凌看着江澄眼神里的表情变化，突然也就意识到自己仿佛是看不懂这个舅舅，也突然发现这个舅舅似乎是心事重重。也许，有他不知道的秘密，小叔叔走了，他当真也就只有这个舅舅可以依靠了。江澄那句话，他不是傻子，自然也就听出来了。
金凌不舍的呼唤道:“舅舅，你…你是有心事？”
江澄偏头带着怒气:“管我的事？你现在最主要的，可是要面临金陵台那些吸血长老们了，有我在，我定会让你坐稳宗主之位！你小子还贪玩的话，我打断你的腿！”说完也就扬起手。
金凌边熟练的捂着头，边顶嘴:“舅舅，我那也是关心你！舅舅你这个人真是的，别人关心一下你，你那么反感干嘛！”
“嘿！你这个小子，管好你自己的事，你回去了，要是被人给抢了宗主位置，丢人现眼的来投靠我，我绝对把你丢去喂仙子！”江澄瞬间怒气冲冲的咬牙教育金凌，眼眸里微愠。
金凌小声反驳:“我又不想当什么宗主，舅舅是你强加给我的！”江澄自然也就听到了金凌的碎碎念，只是叹口气，这个侄子终究还是保护的太好了。
这前面有舅甥两人争吵，而后面蓝景仪倒是着急的牵着仙子，蓝忘机确是护着魏无羡，蓝曦臣落魄失神，蓝启仁横眉竖眼的看着那个二侄子和那个魏无羡的样子，气不打一处来。
蓝景仪小声对蓝思追道:“哎！思追，你说这大小姐怎么还没有来啊！他在后面磨蹭什么呢！”
“景仪，你小声点，含光君他看过来了，魏前辈怕狗，你还是…还是把狗牵远点。”蓝思追拉着蓝景仪的袖子小声提醒好友。
此时此刻，江洐带着面具担忧江澄的身体，急匆匆的赶来，有一云梦弟子马上便叫住江洐道:“小少主，那是金凌小少主的狗！”
江洐偏头，面具下的眼睛里带着一股寒意。不免思索了下:这金凌的狗怎么会在他们姑苏蓝氏弟子的手里？啊~我这倒是忘了，这金凌和姑苏蓝氏的两个小辈关系倒是很好的。
江洐稚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，同时又让人不自觉的受到了压制感，不敢违抗:“我知道了，父亲伤还没有好，这几日的莲花坞的所有的事情文件，都给我放我屋里。这观音庙怨气冲天的，双尊斗不停，恐会引发新一轮的变动，传令所有弟子，狩猎时小心些。也多注意周围的邪祟。”
旁边跟来支援的云梦弟子皆是恭敬的作揖，同时齐声道:“是，小少主！”
这一动静，自然也就引来了魏无羡的好奇，这江澄什么时候有个儿子的？收养义子也没有消息啊！也没有听到消息啊，随即，魏无羡悄声问景仪:“哎！景仪，那个江小少主是怎么回事？”
蓝景仪偏头直诲的答:“啊！你是说江洐吗？听大小姐说，那是江宗主三年前带回来的孩子，不过，应该是说三年游历回来，之前有几次夜猎遇到过，身手可是不凡。不过，就是脾气有点古怪。大小姐称他是什么洐哥哥，没见过他摘下面具。有次，我们被困，我想好奇的摘下来面具看，这小子竟然察觉到了。”
江洐看到蓝忘机和魏无羡两人，气不打一处，冷气释放的越来越多，杀意波动越来越多。但，很快就压住了自己的情绪，率先向蓝启仁恭敬的作揖:“蓝老先生，可曾见到家父？”
蓝启仁表示已经没有看到:“应该是已经走了！”
蓝启仁瞪了一眼蓝忘机，这个二侄子，真是…江洐的身份他自然也就知道的。突然也想起来什么，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，上面的花纹，可是姑苏蓝氏的特有卷云纹。蓝启仁和蔼可亲的眼神让魏无羡以为蓝启仁被人夺舍了，“这是你应该得的东西，请务必收下，”把盒子递到江洐的面前。
而江洐带着面具看不清他的眼神，但从周围的气氛中，似乎察觉这并未有接过的意思。沉默片刻，江洐还是推回去了，稚嫩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倔强:“老先生，于理不合！”
蓝启仁还是坚持的说:“有什么于理不合的，这是我欠你的，也是我们姑苏蓝氏欠你应有的…的东西！”
江洐眼神里带一些泪花，可想起江澄的经历，还是狠心下来，冷漠的回道:“老先生，我…我知道，但…最终还是有决定了。我是云梦江氏的少宗主，应该是要担当起自己的责任。这也是老先生您当初教我的，我可不会像某人一样言而无信，临阵脱逃！我也不会他那般责任担当全部放弃，偷来的东西终究还是会失去。那几句美言，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，任性妄为到极点，还让老先生和蓝宗主如此的操心，他不配！弟子…万不可接过！”
蓝启仁有点下不来台，偏头对那个二侄子又是眼神的告诫，同时也有训斥，恨铁不成钢。蓝忘机和魏无羡自然听出来这话里讽刺他二人的意思，魏无羡暗中诽谤，这江澄的脾气还真是传给他这个儿子，这时候，金凌突然的冲过来抱住江洐，兴奋的道:“洐哥哥，你回来了啊！这次不走了吧。”
而江澄那怒气冲冲的声音也自然传来:“金凌，你这小子给我站住！你小子有能耐了啊！看我不打断你的腿。”江澄没有靠近，只是躲一旁观看那情况。
江洐嘴角小幅度上扬，高兴的语调:“嗯，我这次不走了。不过，（语气一转，又带着冷气）阿凌，你可别惹父亲生气了，以前有我们护着，今后…可是要由你一个人走了啊！你前几日对父亲的不敬，我也放过你了，有些事情，不知全貌，不可妄加言论，我不在，并不代表我不知道。”尾音压低带着一股寒意的威胁，让隔得近的人纷纷喘不过气。
金凌急忙松开，有点尴尬了露出一抹笑容，“洐哥哥，你…你那个说什么呢，我…我…那个…只是。”
“你先自己想想吧！有些纠纷不想牵扯到你，但有些礼节礼制你可是要明白。既然你要学你母亲偏爱他，那就之后遇到问题就去找他，父亲有我足够了。我从小到大没有打过你，也没对你说过几次重话，回去以后，你自己给我坐稳金陵台，别想劳烦父亲。内心深处要有诽谤的话，你自己想想这几年谁呕心沥血的呵护你！”江洐也是这几年来唯一一次对金凌冷脸教训，语气里带着寒刃。
金凌低头，江洐实在看不过去又伸手揉揉金凌的头，“行了，我性格如此。你自己也应该学着独立了，我会派人来帮你的。父亲他现在的情况，你不是傻子的话就明白。昨日听闻你出事，可是急忙的从莲花坞赶来救你，你也别使小性子了。你那小叔叔一走，兰凌台乱了，父亲作为外人好出面给你处理吗？”
这一时半会儿，气氛有些冷，蓝启仁暗中叹气。魏无羡虽然说是放下了，可有点不太敢面对江澄，蓝忘机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什么事情没有想起来，那像是很重要的事情。
金凌偏头一看蓝启仁伸过来的手，手上的那个盒子，有点不解的眼神看了下:“咦？洐哥哥，你什么时候和蓝…蓝老先生有关系的？这蓝老先生送你的东西，你…你不打算接吗？什么好东西？”
江洐还没有开口，金凌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替江洐接过，语气恭敬了几分:“蓝老先生，既然这是送兄长的东西，那我就替兄长收了，我这兄长不知道脾气随了谁，有时候不太言谈，老先生勿怪！”
蓝启仁眼睁睁的看着金凌接过来，然后打开盒子这动作太过熟练，江洐还未阻止，金凌已经是打开了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条抹额，而且这抹额竟然是与蓝忘机蓝曦臣二人头上的抹额一样。抹额的尾端清晰的绣了一个珩字，这字，让金凌回忆起了一段尘封的旧事。
那段往事，久到他自己都已经记忆不清了的片段。
也是江澄对他二人少有特殊的地方，终究还是隔了一条血脉。江洐一生下来，就是饱受蛊毒的折磨，金凌小时候贪玩，竟然意外的闯入了一个院子，那个院子，药味特别的浓烈，让他昏昏沉沉的。自然也就惹得金凌好奇，这样，江洐和金凌第一见面，也就不那么的美好。江洐那个时候，没有戴面具，那张脸像极了他来找他小叔叔的人的弟弟，那个时候，他仿佛是探寻到了一个宝物。
被江澄发现，骂咧咧的提走后，直接扔给了金光瑶。那天的江澄可是脸色十分的不好，面目狰狞的江澄可是吓坏了金凌。金凌在金陵台也就当晚吓得发了高烧。然后也引来江澄匆忙赶来照顾金凌，金凌那时还对江澄冷战了一星期。
第二次的见面，是江洐发病时，那个时候，江澄脸色十分苍白。同时表情严肃，又是十分心疼担忧，恨不得那个人是他自己。小金凌那个时候虽然是有7岁，也着实的被这场面吓到了。被绑住的江洐，不断的挣扎的同时，凄惨的叫声也成为江澄和金凌那时候夜晚永远的噩梦。
再一次的见面，就是金凌生日时，金凌欢喜的来找江澄，而江澄却是在江洐的床旁忙前忙后的。可是让金凌羡慕，小金凌有点嫉妒的跑出去了，江澄听到响声寻找，后面又引发莲花坞所有人寻找。
还是江洐拖着病发的身体，在一个山林的洞里，寻找到抱作一团哭泣不成样子的金凌。江洐居高临下的看着金凌厉声道:“你知不知道这么跑出去很危险？你知不知道父亲为了寻找你，翻遍了莲花坞？”
金凌那个时候被江洐的气势压制住了，过了几秒顶嘴:“那又怎么样？舅舅心里在意的是你！你来管我干什么？”
“那你知道。你来莲花坞，谁给你准备好吃的好喝的？你生病了，谁不顾及莲花坞的事，来兰陵台找你的？你小子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。”江洐直接粗暴的把金凌背起来，声音里有怒意。
再后来，金凌每次出去，后面遇到危险，不是江洐救他，就是江澄救他。而他，只能在屏风后面，抓着屏风眼睁睁的看着江洐发病，有几次看到了江洐拿起那小刀割自己，他看到了那个坚强的伟大的舅舅竟然哭的不成样子，却转身过来温柔的安抚那个洐哥哥。
又后来，他羡慕江澄对江洐细心照顾，也羡慕江澄对江洐那份的关心在乎，而江洐却是羡慕江澄对金凌的那份体贴和仅有的温柔。
在江洐十二岁时，莲花坞迎来一群特殊的人，其中有几个像那姑苏蓝氏的装扮。他不小心也就听到了几个人交谈，“江澄，你确定不告诉他们姑苏蓝氏？那孩子，可终究还是姑苏蓝氏的血脉！”
“不必了，他现在就是我云梦江氏的少宗主，不是他们姑苏蓝氏的子弟，你这忙帮不帮？不帮，我直接的送眉山去！”
“不是我不帮，而是…罢了，他终究还是和我们淮安顾氏有缘，那就收为关门弟子吧。”“阿澄，你有告诉别人他的身世？”
“有，蓝老先生，还有…蓝氏的长老，他蓝忘机那次因为我而违反家规被戒鞭鞭打三百下，我自然也就没有隐瞒的理由。虽然很多人以为他蓝忘机是因为魏婴才…才被鞭打的。蓝老先生执意的要阿洐认祖归宗，名蓝珩，字洐止。上了族谱，我自然不许，也就闹了一番，要不是昀哥出面，恐怕…恐怕是在云深不知处了！”
“好了夫人，你就别生阿澄的气了，这小叔父那个性子，绝对不会那么轻易放弃，我带回梦泽渊，也就断了他的念想。”
“行吧，他的蛊毒，我尽量的解，你也是的，当初要你不要生，你偏偏执意要生，好了，这孩子受蛊毒折磨。你自己的身体也差了那么多的，你的金丹如果不是我来的及时，恐怕被孩子吞噬，你到时候凭什么立足莲花坞？你知不知道你那么转移，你…真要灰飞烟灭？你舍得莲花坞？舍得你姐那唯一的骨肉？没了你，你觉得他还能在兰陵金氏立足？你觉得那些人会放过金凌？”
“是我考虑不周，如果真发生了，希望你能帮莲花坞，莲花坞…的下面…你应该是明白的。莲花坞不可再度的被毁了，再毁，可真的会颠覆仙门了。”
那一日的谈话，自然也就引来金凌对蓝忘机的怨恨，所以对蓝忘机自然没有好脸色，同时，也对蓝氏的弟子也是冷眼相待。金凌回忆完毕，才发现自己干了一件大事，慌张的盖上，直接仓促不安的塞到江洐的怀里，自己紧张的抓紧了衣袖。
蓝景仪走过来询问:“大小姐，那里面是什么啊！有那么恐怖吗？”
金凌暴躁的打开了蓝景仪:“没什么，不关你的事情。”从蓝思追手里直接牵过仙子。
金凌低头对江洐道歉:“洐哥哥。对不起我…我…”
江洐耸肩，只好恭敬的说:“蓝老先生，多谢好意！只是，洐心里有结，恕难从命。”语气里带着疏离，他也看到了前来的江澄，想藏好自然也就藏不住，倒也是坦坦荡荡的收入自己乾坤袋中。
蓝启仁温柔的口吻:“收下就好，入学也快了，你也可以来云深不知处学习。云深不知处的大门永远为了你敞开！”
江洐恭敬的道:“不必了。多谢老先生的看重，还有一处虽然不及姑苏蓝氏百年家业和名声，但…始终是和姑苏蓝氏当初齐名的名府，我已收为那仙君的关门弟子，自然也就不劳烦老先生担忧学业问题。虽然避世，但仍然欢迎有缘人。”
蓝启仁自然也就知道说的是谁，摸摸自己的胡子，转而对江澄道:“你把他教育的很好，我想，应该是要尊重你的意见。”
江澄恭敬的作揖，平静的道:“不，并非是我的功劳，是昀哥哥功劳。也多谢老先生对犬子的看重。”
魏无羡悄声对蓝忘机道:“二哥哥，你说，这江澄什么时候，和你叔父关系那么好的？那个小家伙…江澄有娶妻吗？”
“不知！”蓝忘机冷漠脸看着江澄，同时也是把魏无羡护在身后。
江洐可是一刻也不想看到蓝忘机的脸，直接的把江澄和金凌拉着走，却不小心把一块玉佩丢下来。这玉佩恰好踢到了蓝忘机的手里，蓝忘机看着玉佩，突然发现脑海里闪过了一些镜头。这样，过了几天，蓝忘机和魏无羡的关系随着那块玉佩仿佛是成了一导火线，蓝忘机每次也就拿宗族事做为借口，竟然答应了出任仙督之位的要求，魏无羡和蓝忘机二人自然也就分开了，各自安好。
莲花坞宗主书房内，江澄此刻还是依旧是在咬牙坚持的握笔批文，而旁边的江行可是急的半死。江澄的脸色惨白，原本是比较暴戾的性子在此刻更加的让人无法靠近他。
这江澄自从上月从虚山空境回来受伤后，只躺了半个月就直接的拼命的工作，这一工作起来，身边的人没几个敢去惹江澄。能劝住江澄的江洐也早就被江澄打发去金陵台帮金凌了，再说，江澄中了噬魂蛊这江洐自然也就是全力寻找解蛊的药草。
江洐不知道怎么回事，总觉得心慌意乱，也就向金凌修信，金凌也有同样的感觉，二人御剑回莲花坞。江洐一看江澄工作的样子，直接强制的把江澄带房间里，还特意命令金凌监督休息。
金凌也同样对江澄怒气冲冲的，这个舅舅真是不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。江澄看着二人生气，也就只得安静的休息。
等江澄休息好了些，这江洐把金凌单独的叫到一个房间里面。江洐拿出了一个盒子，静静的抚摸着那个盒子。金凌虽然是当了四年多宗主收敛了性子，可在熟悉的人面前还是卸下了伪装的面具。
金凌率真的坐下来，“洐哥哥，你叫我来…有事说嘛？”
“自然，你是不是还没有想通我那日对你说的话？那今日一并言明了吧！你这几年担任宗主，感觉怎么样？累嘛？”
“那个…那个…肯定是很累啊！”金凌还是如实告知。
“那你可知，父亲在你这个年龄已经是担任宗主好几年了，他那个时候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，而且同时还要抚养我们长大。你有事不跟父亲说，你就以为父亲不知吗？他恨不得替你承受，可还是生生忍住了他的脾气。”江洐淡漠的声音就像是一把刀，架在了金凌的脖子上。
“我…我…我知道！”金凌委屈的低头。“行了，直接坦白吧！我找你你来…是告诉你一些事情！”江洐不等金凌反应过来。金凌自然也就进入了共情，这人不是别人，而且江澄自己。看到了江澄小时候因为那魏无羡而被迫送狗，也看到了江枫眠的偏爱，对江澄的严格要求。
一幕幕，江厌离对魏无羡的关心照顾超过了这个亲弟弟，而他虽然心里介怀，可一次又一次的给魏无羡收拾烂摊子。江厌离最后牵挂念叨的还是他魏无羡，他金凌看到了江澄眼神里的不可置信，也看到江澄脑海里的想法，只是在意他魏无羡吗？那我又算什么呢？
抓住的那些鬼修，他真如外界那么残忍解决吗？不，有些也只不过是鞭打几下，那么放过了。严重的才动手解决，他这个舅舅也可没有想着澄清一次，解释又有何用呢？
